2017年9月6日 星期三

【北車女童裸身】對話的層次感,是一次次練習而來的

文、圖:Joyce Hsu (台北平日二團領隊)



今天在圓山共學,正好和團員討論了這件事。

如果今天是在圓山,路人反應會這麼大嗎? 相信不太會。就算一樣被干預了,壓力應該也不會那麼大。

因為那裡是M8,又是人潮最多的時間,附近軍、公、教、警會出現的人會「非常平均」,如果我和孩子在M8等爸爸,玩得很熱很想脫衣服,我不會第一時間就支持她脫光,會先討論很熱但爸爸又還沒來這件事可以怎麼辦,怎麼可以涼快一些,脫光絕對是最後最後上車前一秒的事。同時,我會提醒孩子去觀察環境和時間,五歲的孩子絕對有能力判斷這件事現在是不是非做不可,也可以理解做了這個選擇可能會引起的關注和自然後果,這是我會和孩子明白討論的。不可以閃避的還有我的擔心,我現在有沒有力氣為她而戰,有沒有和正義魔人對話的餘裕。

當我相信同時悍衛我的孩子的身體自主權和選擇權的時候,我也同時信任她的判斷,就算根據我的生命經驗知道她現在是在為我們找麻煩,但如果這個經驗對她來說重要,我也有陪伴她去對話的能力和空間,那就站在她身後陪伴她。

曾經在某次共學,氣溫只有十度,一個四歲的孩子只願意穿夏天的露肩洋裝,她跟著我們一群穿厚外套戴毛帽的媽媽們去廁所 (她的媽媽不在當場),有個路過的路人就出聲了,說要報警說我們這是虐童。我記得當時我直接回應這位看不下去的路人:「穿成這樣是她的堅持,她說不冷啊」

「不冷? 不冷你們幹嘛穿這麼多? 」
「我們覺得冷啊,但她說她不冷,她要穿這件洋裝」
「她是小孩她懂什麼,妳們放任小孩在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就是虐待!」
「這位先生你很奇怪,你要不要問問當事人她的感覺啊??」

四歲小女孩一直在旁邊聽我們的對話,當我把話鋒轉到這裡的時候,她立刻接話「我不冷喔!我不想穿外套,我可以自己決定。」這位路人還是氣呼呼的邊走邊叫,我要報警!你們虐童!!對於脫光,或是很冷但不穿衣服這件事,我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但那是我自己,對我的孩子們來說,我向來比較重視和他們討論了什麼,分享了我的什麼看法和感覺,他們有什麼看法和感覺,然後我們可以怎麼達到一個共識;或是沒有共識下,他要這樣,我不想要這樣,那該怎麼辦。

這個事件裡,我看到的是那些一直在「要求」的路人,完全沒有尊重的成份,看到新聞訪問的那位親子教養專家說的話,完全不專業也沒有在關心小孩,但同時,我也只聽到孩子的爸媽一直在為孩子說話,但孩子自己的聲音呢?

當然,新聞畫面本來就不可信,所以回到我們社群裡,我比較會想的,是我們就是生活在人和人都靠很近很扭屈的都市中心,平常我們和孩子們談的、說的、做的、想的,一切平等尊重自主和主體性,現階段就是會衝撞社會的許多人、許多事,這些並不合理,但我是相信孩子在隨著父母一次又一次的衝撞之後,是可以漸漸有和社會對話的能力的。

重要的是,我們不要急著先擋在孩子前面幫他們把話說完。

今天林圓頭在尿尿的時候也被路過阿伯威脅說他的小鳥會被吃掉!另一個一樣四歲的孩子走過去,直面這個阿伯說「你亂說!小鳥才不會被吃掉!」林圓頭很苦惱,他以為阿伯說的是他會被吃掉!(幹!為什麼要這樣嚇小孩??)

我是這樣跟他說的:「你覺得那個阿伯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
「合理嗎?」
「不合理!」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他不想要我們在那裡尿尿」
「那你覺得在那裡尿尿有不好嗎?」
「可是這樣樹會長大啊!」(他和小伙伴在圓山花博公園的路樹尿尿,拒絕去廁所)

「其實樹不會因為你們尿尿在那裡就長大,但也對它沒有傷害就是了。而且更多來公園散步玩耍的狗狗尿得更多。但那個阿伯可能很不習慣看到有人在他面前尿尿吧」

「那他可以好好說啊,幹嘛說我會被吃掉!我很害怕耶!」
「對啊,下次如果遇到像這樣的人,記得告訴他,你在做什麼,告訴他,不需要這樣嚇小孩,說他真正想說的就好。」

總之,路還很長,但身為這一代的爸媽(尤其是媽媽)真的太辛苦,需要一直在備戰狀態也不是辦法,讓孩子自己有能力對話,清楚自己的選擇是源自於什麼,很重要。


【延伸閱讀】

還原「北車女童裸體事件!」【當事人媽媽的回應】
還原「北車女童裸體事件!」【當事人爸爸的回應】
【北車女童裸身】性與兒童自主的兩大難題
【北車女童裸身】反對兒童裸體的理由?!
【北車女童裸身】危險的是...?
【北車女童裸身】小小公民看兒童裸體
【北車女童裸身】澳、中、台三國反應大不同

11 則留言:

  1. 哇!我太佩服你們了!原來隨地便溺也是你們共學的觀念喔!還跟小狗比,難怪你們連衣服都不肯穿了,因為狗兒也沒在穿衣服的

    回覆刪除
    回覆
    1. 摘原文
      「對啊,下次如果遇到像這樣的人,記得告訴他,你在做什麼,告訴他,不需要這樣嚇小孩,說他真正想說的就好。」

      重點在這句,大人不喜歡小孩直接尿尿,不需要用恐嚇小鳥被吃掉這種拐彎末腳的說法,直接告訴小孩這裡不適合尿尿就行了。小孩聽到不適合尿尿的說法就會開始思考,尿急了是否要就地解決?別人為什麼會困擾我在這裡尿尿?也會帶著疑問來和大人聊。
      用恐嚇用詞只會讓原意失焦,並無法讓小孩自行思考隨意尿尿的適宜性。
      從隨意尿尿把層次拉升到溝通方式,強加價值觀的方式是有風險的,若該價值觀是有問題有爭議的呢?即使該價值觀是所謂的「正確」,威嚇和控制的手段方式也錯了啊,人不是動物需要奴役訓練的。

      刪除
  2. 問題是家長放任小孩隨地便溺還振振有詞說一堆歪理。
    樹會被尿液鹹死吧。
    而且,若照你們的尊重理論,請問你們尿在別人身上是經過他同意了嗎?

    回覆刪除
    回覆
    1. 一, 長到相程度的樹是不會被鹹死的, 如果是花或蔬菜則有可能.
      二, 用"若照你們的尊重理論"這種說詞為起手式, 邏輯上, 你的意思是反對尊重理論的. 你真的反對尊重理論嗎? 還是你其實是贊成的, 但覺得這個個案太超過? 若如此, 你們之間的差別只是程度問題.
      三, 我想絕大多數家長都不會放任小孩便溺. 若在路邊看到這樣的小孩, 你是直接認為他沒教養而鄙視, 或是直接罵他沒教養, 或是罵他父母沒教養, 還是關心他怎麼了, 是否需要幫忙會比較好? 比較是自認為有教養的人應有的言行呢?

      刪除
    2. 如果依照我種樹的經驗,尿跟糞便都是植物的養份,並不會鹹死

      刪除
    3. 原Po文明明在講怎麼跟孩子談~『對話的層次感,是一次次練習而來的』

      是怎樣又跳針說人家放任小孩隨地便溺啦!?
      要戰,也要來點內容吧!

      刪除
    4. 樹如果會被尿液鹹死,很多動物都靠著樹幹做記號,全台灣的路樹應該都死了吧
      通篇有說到尿在別人身上的事嗎,請問你是怎麼聯想到的
      作者的重點在怎麼和孩子溝通,請你看清楚

      刪除
    5. 作者已經移除這則留言。

      刪除
    6. 隨地便溺本來就不應該,明明那個地方就有廁所,但作者卻只因為小孩拒絕去廁所上,就讓他在樹下尿尿,公園的樹如果底下是有限制空間,妳們的舉動是在殘害樹,而且有尊重到其它使用公園人的觀感嗎?妳願意去一個充滿屎尿味的公園嗎?『對話的層次感,是一次次練習而來的』,文章裡我沒看到媽媽如何跟小孩討論上廁所就該去廁所上的對話,只看到一個任由小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母親,小孩都已經反思在樹下尿尿是不是件不好的事?結果媽媽只會自圓其說,"而且更多來公園散步玩耍的狗狗尿得更多",所以妳真的做過調查,狗狗尿得比人都多?還是妳們那邊的狗比屁孩多?有些飼主即使帶寵物出門便溺也知道要帶瓶水或撿拾寵物的排泄物,請問妳事後有做任何處理嗎?前幾天才看到一位騎士在車水馬龍的路上停紅綠燈時在人行道樹旁尿尿(台北市中華路上),真希望那不是未來妳的孩子的行為。

      刪除
  3. 唉...親子共學團的某些理念,真的很令人憂心,再這樣繼續下去,是否會有更多人隨意在路樹旁大小便,全裸坐在地上.....(這跟野獸好像沒什麼兩樣......)
    我相信親子共學團裡很多高知識分子,思想也很前衛,也能勇敢捍衛自己的理念,不過你們一樣在"要求"一般大眾接受你們的觀點;其實這件事情,不需要再多寫文章來筆戰,你們沒有傷害別人、活的高興就好,民眾根本不想管你們是否著涼、生病,就當做遇到奇怪的人一樣,眼不見為淨(不過...我一點也不想看到別人的裸體,只是不小心看到了,畫面就記住了,而且覺得不舒服)

    回覆刪除
    回覆
    1. 全裸真的不適當,好歹內褲要穿上

      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