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Kite(台北平日共學團團員)
前言:領隊轉貼了《受壓迫者教育學》(巨流出版社,2003)一書74-77頁(第一章的開頭部分)內容分享給大家,勾起了團員的一段學習經驗。
以下是正文:
關於《受壓迫者教育學》這本書,勾起了我一段學習的經驗。
在學習紀錄片的過程中,有堂課,就是受壓迫者教育學。
因為拍攝很多時候,都是帶著充滿權力(攝影機、詮釋權)的狀態,去紀錄一個相對弱勢的人物或者題材。因此思考這種權力關係和問題的討論,總是很重要。
授課的是一個以左派知識份子自居的老師,「與民眾站在一起」、「培力民眾」,是他經常說的論點。那時我很欣賞這樣的觀點,感覺替自己拍攝時的權力問題,找到了一個解決角度。
後來這些論點成為幾個老師,帶著一群學生(包括我),在社區大學的場合裡,舉辦一系列民眾拍攝紀錄片工作坊的主要精神:「自己拍攝自己的社區、文化、生活」。
但這種以「民眾」「他者」詮釋為主的拍攝法,卻經常讓拿攝影機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拍。甚至覺得,所謂的「自己」,在這之中毫不重要。因為,好像一不小心,自己就會變成是,用知識的霸權和攝影機的優勢,去壓迫被攝者的人。因此只能退著縮著把自己變得很小,以「他者」「被攝者」的角度為角度去看事情。
但是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好像對於拍攝的熱情也沒那麼多了。雖然覺得自己正在拍攝的也許是重要的事,但心底卻覺得這一切實際上與我無關啊。
後來,在一次工作坊的課程上,左派老師正在和學員討論被壓迫者的教育學觀點。有學員提出疑惑,具體的問題我已經忘記了。但印象很深的是,老師用一種輕蔑的語氣回答,意即 「那是因為你們對於自己的被壓迫並不自覺」。
無論事實上是怎麼樣,那輕蔑神情讓當下的我極度不舒服,有種被知識權力壓迫的感受。於是我和同伴討論著,「以壓迫之姿討論被壓迫者的教育學」!?
不是太矛盾了嗎?
不是太奇怪了嗎?
在那天晚間的檢討會議上,我們提出了這樣的想法,得到的是老師同樣輕蔑的回應。
我記得那晚回到宿舍,我們同伴三人,在一陣激烈的討論之後,很長時間沈默著。我記得自己邊洗澡邊流著眼淚。
那眼淚是什麼呢
是被輕蔑對待的難堪?
是對理想性的幻滅?
是對知識權威者的失望?
還是
對自己一直以來
習於追隨權威的察覺與覺醒?
後來,我們遠離了老師,以及他所領導的各種活動。我們三人,變成彼此的同伴。決心走出一條我們的路,摸索著、用著自己的方式,在紀錄片這條路上,觀察、學習。
後來我走上了一條小徑,成為我拍攝的永恆主題。一路上,輕蔑的論調和不理解,沒有少過。但我不再對自己堅持的做法,失去信心。因為這條路不是誰告訴我的,不是去哪裡學得的。而是一步一步,我聽著自己心中的聲音和感受,走出來的。
回頭想想,也許就是那一次,「反」教育的被壓迫者經驗。
從那時起,這條路上便只有同伴,沒有老師了。
我真正的學習和覺醒,也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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