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鄒萬承(台北平日一團團員)
歷經3月到8月的半年育嬰假後,9月回去上班到現在也已經兩個多月了,是時候可以回顧一下這半年育嬰假的心得了(也拖太久XD)。
猶記得剛開始自己一個人帶樂的時候,每天都想往外跑,一方面是在家裡我沒有什麼把戲可以持續吸引樂樂,不像珦珦可以非常認真地在家帶樂樂畫畫、剪紙或勞作。其實因為那些活動也我自己沒啥興趣,自然也很難引導樂樂玩出興致;二方面是我也想藉此「空閒」機會,到以前不常去的地方走走。
因此,我一開始都會非常想帶樂樂去共學。在共學時可以跟其他人聊聊天、觀察其他小朋友之間、小朋友與爸媽們之間的互動,對我來說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但那時碰到的難題是,樂樂常常說不想去共學,有問過比較具體的原因是他覺得共學人太多。他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沒錯,但共學一來沒有很多人,二來共學的人他都認識,所以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為何。現在回想起來,除了那時樂樂的好友亮亮常常沒去之外,可能也是一下子從媽媽帶共學到變成我帶,這樣的轉變讓他不太習慣吧。
有了整天帶樂的經驗後(珦如OS:根本沒有整天,是到下午5-6點而已...),對於「帶小孩沒有自己時間」這件事情有更深的體會。3-4月的時候,樂都是從七、八點起床就一路玩到四點過後才會小睡個一兩小時。雖然他小睡的時候理論上就是我的休閒時間,但是他通常是在推車上睡著,這時人在外面,有時離家裡很遠,只能就近找地方休息。就算離家裡很近,但那個時候要從推車上抱樂樂起來回家,他有8成以上的機率會醒,然後又是一尾活龍,GG。因此,其實他睡著時就是找個地方(通常是便利商店或公園),滑個手機或趴一下,也沒有辦法充分休息。
說到滑手機,其實也是整天帶樂之後常見的症狀。這是有原因的。帶小孩常常會陷入很細微或者說很瑣碎的變化中,例如原本說好要去公園,但一下想到誰誰誰,又要去他家;原本說要坐公車到了公車站又說要坐捷運之類的。這些當然都是有原因或有跡可尋的,但當你又餓又累只想要趕快到定點然後我可以好好吃個飯,但連基本需求都被眼前的小孩忽視而無法被滿足時,在溝通不順利的時候只好放棄然後開始放空滑手機,試圖重新與這個我可以大致掌握的世界接上線。只能利用零碎的時間,重新回到那個看似理性、充滿生產力的「大人」的世界,暫時脫離難以理解也不想理解的「小孩」的世界。
其實這裡也可以延伸到另一個面向,關於帶小孩被普遍視為「無生產力」的這件事。不只是旁人會這麼看,連自己也多少會這樣看待這樣「無用」的事情。當陷入小孩非線性的世界,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煩悶的時候,就只好滑手機了。看,除了今天幫樂洗屁兩次之外、換尿布三次、午睡三點睡到四點之外,我還知道今天有大停電呢!
5-6月時,可以到處趴趴走的新鮮感漸漸消失(曾經兩個禮拜內去了三次基隆八斗子,還買了海科館的年票),每天晚上就開始陷入隔天要去哪裡「消磨時間」的煩惱中。這段期間,除了共學之外,還好時不時有共學的好友們支援一起溜小孩,也感謝小羿的陪伴。還去了幾次亮亮家玩耍。舅舅偶爾到訪陪玩,三不五時回木柵找老媽老爸(順利成就第一次媽媽不在身旁過夜的偉大事蹟)、一個月一次回台中阿祖家跟回員林阿公阿嬤家,才能順利度過。
7-8月的時候正值暑假,共學開始有游泳行程,第一次在水博館樂不想去,後來就去永福橋下借push bike來騎車。第二次約在玉泉公園游泳池,樂玩得很開心,還玩了滑水道,從此愛上游泳(但滑水道還是說怕怕的不敢玩)。幾次游泳的共學都說一定要去,可說是意料之外的反應。
這段的期間,觀察到樂樂的身心變化,每一兩週就有些許不同。幾個比較重大的改變是:斷奶、可以睡6-7小時、離家過夜、自己大小便。但這過程也不是一次到位,有一陣子樂可以整天除了睡覺之外,不包尿布。當你以為可以不用再帶尿布出門時,他又有幾天忽然說要一定要穿尿布。這時候能做的也只有觀察、等待,讓他在自己可以決定的範圍內做出決定。
常常會想,希望樂樂可以趕快長大。這樣或許習性更穩定,我們也可以更掌握他的想法,不會再耗費太多時間在猜測、溝通、磨合等費心的事情上。但偶爾仔細想想,就會覺得其實他已經很努力了。樂在剛滿兩歲的時候還不太會說完整句話,只能用連續多個單詞或動作表達意見。但現在已經會用「可是」、「如果...的話」等轉折語氣與句型來表達,這真的是蠻驚人的。會想珍惜這段過程的點點滴滴,想說也不用過那麼快長大,因為那些都是獨一無二的。
人生就是不斷地前進,然後在過程中留下只有自己及相遇的人們能辨識出來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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