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日 星期一

來去找鮮奶棒 – 爸爸內心糾結的劇場。

文、圖:廖文躍(台中平日二四團)


上週四共學,與湯圓一起騎車往都會公園移動,途中買了午餐便當,但路上一直沒買到湯圓想吃的東西,最後她要求在山頂的便利商店停下來。

買了一瓶果汁,一串杯子蛋糕後,我急著想離開,但她想要坐在用餐區吃吃,於是停下來等她,我也順便吃完便當。
她喝完果汁,咬了一口杯子蛋糕,說吃夠了,於是我們起身要離開,這時,她說她還想買吃的東西,陪她再逛逛,她挑了一款零食櫃上的餅乾,鮮奶棒,150元。

出門前,我特地帶了些零錢,剛剛買了便當75元,果汁蛋糕加上我的咖啡109元,零錢包剩下125元,我買不起這罐餅乾。

我數了零錢給湯圓看,讓她知道我錢不夠,邀請她一起想想辦法,
「可以回家拿錢再回來買阿~」她說,
「可是我們已經騎了好久的車,終於要到公園了,我很不想現在再回家耶。」我回答,「那還可以怎麼辦?」

我拿著只吃一口的杯子蛋糕,一串39元,跟湯圓說:「如果沒有買這個,我們就可以買牛奶棒了。」說完就後悔,誰知道後來要買什麼呢?也驚訝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想法,開始想著自己到底想不想滿足她的想要。

「一罐餅乾,150元,我們可以買2個便當耶!這個餅乾好貴!」又說,又立刻後悔,這樣的價值觀是我想給她的嗎?因為好貴,因為錢必須用來買便當,所以不可以買餅乾?

心裡好多複雜的感受。好不容易出門了,都快到了,竟然卡在這裡。我已經有多帶錢了,可是真的不夠阿。早知道就別買我的咖啡了。怎麼會把提款卡留在家呢?這個爸爸很不上道,出門在外應該再多帶一些現金的。

我身上其實帶了要給領隊的2500元,是我預計要繳這個月的共學學費,因為是特別拿起來,又因為已經月中了,我不想拖延給領隊的學費,所以我無法讓自己先挪用這筆錢。

我真的想買給她嗎?

我們討論了好一陣子,湯圓不肯換其他我們可以買得起的餅乾,甚至想說先去跟團員們碰面,再借錢出來買。或是打電話給媽媽,請媽媽買,回家就可以吃得到了......無論如何,眼下就是不會帶這罐牛奶棒離開就是。

「我身上的錢不夠。」這句話一說出口,其實就有一種準備委屈與被迫的感覺,小孩堅持,我不讓步,也無從讓步,一直想要找出其他可能的方式。

最後是她哭著把餅乾放回去,並且在門口大哭了一陣,上車,離開。

一邊繼續騎車,一邊又不甘心的對她說著:「真的沒辦法啊!」

「我們回家後再去拿錢去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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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共學結束,為了不想讓湯圓睡太多,晚上睡不著,團員幫忙載湯圓回家,好讓她可以在車上跟小孩們玩,保持清醒。一下車,抱著她上樓時,湯圓就說要回家拿錢去買牛奶棒,竟然還記得!

當天的課是晚上7點,我們6點出發,拎著提款卡去找便利商店,目標是她思念一整天的牛奶棒與晚餐便當,她站在機車踏板上,非常期待。但離家最近的便利商店到底在哪?我用手機上網查找地址,一邊移動,第一家目前已經換成另一間連鎖便利商店,第二家竟然是一間滷肉飯,而這兩家的距離是20分鐘車程,湯圓開始站著猛點頭,她應該累了,快睡著了。牛奶棒到底是什麼,為何其他家便利商店都沒有........

最後到了一家麵包店找找看,沒找到,再找下去,我會來不及回家上課,我跟湯圓商量晚一點再買,告訴她我有點緊張,必須先回家,她同意先買一個麵包,也陪我去買了便當。

晚上7點整到家,我直接上課。9點多,我再查了一下,南屯還有一家可以去找找,於是趁著湯圓洗澡,我獨自出發。依庭說已經晚了,為何不改天再處理?「這是我答應她的,是我欠她的。」我說。

照著地址走,根本沒有這家便利商店........。定神再查,黎明路上靠楓樹社區那兒有一家,再騎車去,這回有了便利商店,但卻沒有牛奶口味,只剩下可可口味。


已經10點了,我昏昏欲睡,卻心有不甘,這到底是何方零食,可以這樣折騰人,坐在店裡上網再查。離烏日很近,準備再往烏日前進,這回我終於先打了電話,第一通接通,說這款缺貨了,第二通說有!

多麼振奮人心的消息,即使這家已經靠近成功車站,好一段距離,但我還是跑了一趟,鮮奶棒,GET!

我打了電話,在電話中跟她說我買到了,如果她太累可以先睡。

10點50分,我到家了,小孩竟然撐了一整天到現在。依庭正在陪她念故事,她興奮起身,開來就先拿一根吃著,「爸爸,你幫我買到牛奶棒,我好開心。」

我笑著,竟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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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這家連鎖便利商店真的太少,網頁的資料也太舊了啦!!!
2.湯圓吃完一根牛奶棒之後,秒睡。
3.中午那時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心誠意的要買給她,畢竟,那時身上是有足夠的錢的,可以先挪用,但我又不想。
4.她竟然可以等待這麼久,而且深深相信我會買到,我真的不想讓她失望。
5.她眼光很好,竟然挑了一個熱門商品......= =
6.如果,中午就先挪錢來買,晚上就不必這樣奔波了,如果......
7.我深深的覺察到自己想要滿足小孩的期待,是來自童年時期無法這樣毫無條件的被滿足。
8.這一天,我自己的內心,在"消費行為"這件事情的決斷過程中,狠狠的交錯打架了千百回。
9.我不有錢,也不窮。是我自己的生命經歷,讓我在每次要花錢時會有卡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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