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8日 星期四

教練,我的頭真的很痛!

文:陳界良(台灣親子共學教育促進會常務監事)、薛安琪(台灣親子共學教育促進會常務理事)

圖:popo


內文:

今年四月,台中一名七歲男童在柔道館練習時,遭教練與學長強摔二十七次造成昏迷而緊急入院,經過七十多天的治療仍不治離世。

練習當日,男童的親屬觀察到孩子狀況而上前關心,教練回應後仍繼續訓練,憾事還是發生了。

事件發生後,輿論有震驚也有憤怒,但是,事件發生到現在二個多月,我們想問:「台灣社會有什麼樣改變嗎?這個重大的事件反映了什麼樣的問題?」

如果,我們只將這件憾事當成體育訓練方式的單一個案,或僅是教練個人的教學訓練風格所導致,那麼將會忽略結構層面相關的問題。例如:社會一直以來對待兒童的文化,是否讓相似事件一直在平日中不斷地發生?這些事件是否與整體社會認為如何教導兒童的態度有關?

事發後那幾日,台灣各界震動,一時沸沸揚揚,要對施暴者究責的話語數量頗豐,或從武術的教學手法做分析,亦有人嚐試追探臺灣體育文化,或從陽剛的性別角度切入,而其中反覆被拿出來探問和討論的便是:

「事發的當下,明明還有其它大人在現場,為什麼沒有能夠及時阻止?」

二○一七年,台灣排球運動員黃培閎在他臉書發文,那年他在義大利職業球隊打球,眼見國外對運動員的保護,對照台灣傳統土法煉鋼的訓練方式差距甚大,尚且還有持續的體罰文化,不合理的磨練令對於運動有興趣的孩童身心受創。

黃培閎談的除了是新興的運動科學的角度,並且奠基在對人真實的理解,更反映出台灣整體文化的困境:「我要你做到就得給我做到。」在威權遺毒作祟下,沒有意識處在控制/被控制的人,對話無法產生連繫,無意識對應這個威權結構的關係,彼此相互加強威權結構。縱然一般人對於權威的作法有些疑惑,但覺得自己不懂,沒有教練的專業,也就唯唯諾諾的相信,不會再有更多的探究。

我們認為除了追究責任之外,避免這類事情再次發生,更是關鍵。體育界在制度面能做哪些調整,避免憾事再度發生,同時,在生活的各樣情境中,如何敏感到威權的存在,並且及時行動避免侵害兒童的情況再次發生。

二○一七年《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出版、二○一九年《蝴蝶朵朵》出版,引起社會熱議,許多人開始意識到兒童人權的「積極同意」、「身體自主」。然而,落實到生活中,大人很容易走回控制的念頭,覺得有些地方「不需要積極同意」、「不需要身體自主」。或是,落實到「學習」上,父母期待孩子「足夠努力、勇敢認真、克服萬難、壓抑自己的痛苦」,這背後有威權教育的遺毒,也有對「學習」或對「勇敢」的刻板印象。

其實,我們跟柔道教練的距離其實並沒有那麼遠,當我們面對孩童所展現的可能就是柔道事件中教練的樣貌,這個樣貌不會是無故迸發,而是潛藏在你我身上的威權遺毒作崇,這需要成人的自我反思和辨識,以及整體社會意識的推動,彼此提醒察覺威權,將人權的價值深植心底:「縱使是在社會中最弱小的孩子,也有他的人權。」

如果,要避免發生下一個同樣的案例,就從此時此刻我們大人的作為開始,真真切切地落實在生活中的每一處去察覺,威權的潛藏之處、以及對孩童主體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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