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李圓恩(中區大腳小腳親子共學團助教、中區暖暖蛇國小共學團家長)
最近常想起一個畫面,有一堂暖蛇的低年級導師時間,那天是邀請所有孩子帶家鄉特色的食物來進行介紹與分享。有苗栗的三角圓、彰化的肉圓、台中的珍珠奶茶、東勢的甜碗粿、各式冰品、埔里的百香果等。雖然後來T幾乎都只在吃珍奶和ㄔㄨㄚˋ冰,但當東勢的夥伴A經過,分了一口甜碗粿給我時,便詢問了T要不要嘗嘗看,T點點頭,然後咬了一小口後,隨即露出嫌惡的表情。我覺得很好笑,不以為意就自己把甜碗粿吃完了,是很特別、沒嘗過的口味。
過一會兒,剛好在一旁的夥伴B跟我回饋說:「妳邀請T嘗嘗看時,T居然願意耶!」之前完全沒有留意到這種情形有什麼特別的我有點疑惑的對B說:「妳的孩子會拒絕妳嗎?」B:「會啊!都說我不要,直接就拒絕了。」我想了想再問B說:「妳會勉強孩子嗎?可能我剛剛的詢問沒有要勉強T的意思,而且因為我自己很愛吃,所以有時詢問T,只是告知的意思,他不要我就自己很開心的吃掉,所以他可能有也許這個東西很好吃,而且媽媽吃掉就沒有了的擔心,因此才願意嘗試看看吧?」
然後夥伴B的回饋,開啟了我留意和T在食物上的互動觀察。像是昨晚T吃飯時,我才注意到他是吃一吃就跑走了,去客廳玩一玩玩具,摸一摸、按一按,然後又回來扒一口飯;再整個人壓到已經吃飽,正癱在餐桌旁地上的我身上;接著趴臥在長長的餐椅上,拿捲尺來量餐椅的長度和自己的身高,要我協助看看差多少;玩捲尺......。最後吃完後,以把打翻剛裝的整杯果汁牛奶,然後自己去收拾做收尾。我在想是共學後我的底線越來越寬?而看著他像不斷扭動的蟲般奔來跑去,一刻也停不下來,也思索若孩子被要求乖乖坐好吃飯,應該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
最近也跟孩子在練習一件事,就是請他自己裝飯。之前我們幫他裝,他都會抱怨我們裝太多,他吃不完,常常他吃不完的飯就變成我隔日早晨粥的材料,但我實在吃膩這種剩飯粥了,於是請他自己裝。而當他說吃不下時,則跟他說因為是他自己裝的,所以請他要吃完。然後也觀察到他下次就會裝很少,而肚子餓時就會一直翻冰箱和零食櫃。但是也有觀察到就算他吃很多飯還是會翻冰箱和零食櫃,所以主食胃和零食胃看起來真的是分開的。
也觀察到T對自己身體的感受是很理解的。例如飽了、餓了、冷了等,透過不強迫他(例如不要求一定要吃完、自己裝想要吃的量等練習),讓他對自己身體的需求有敏感,並也願意同照顧者傳達,像是今天早餐他請我弄4顆水煮蛋,之後他自己跑來說,他吃飽了,想要留下一顆。在照顧者的想要(想要孩子吃完早餐),以及孩子自己需求的表達(只吃得下一定分量)這中間的差距,就是彼此持續練習傾聽和尊重的空間。
而我當然也會對T主食吃較少,零食冰品吃較多,而有擔憂。不過我們就是持續練習使用溝通與討論的方式,提醒他巧克力、糖果、冰品等對他身體的影響,像是晚上睡不著、興奮的橫衝直撞、身體的皮膚病、尿床、蛀牙等,陪著他一起練習在適當的時間吃適量的零食。目前若是添加物較多的糖,我們會討論一天吃的量,有時他也會要求再多一些,但是我們是有經過討論的共識,進而陪伴他練習與那個好好吃的快樂相處,但不至於被整個淹沒。
當然,可能T是愛吃型的,相較於不愛吃型的孩子,照顧者的煩惱不太一樣,但我覺得其實本質是相類似的。而關於生活中容易引發照顧者焦慮的吃飯、睡覺、刷牙、洗澡和3C問題等。我目前比較稍微卡的只有T愛吃飲料糖果冰品零食、以及使用3C的面向。也有夥伴回應:難道照顧者就什麼都不管了嗎?不管孩子要不要吃飯、睡覺、刷牙等,而讓孩子只做她/他想做的吃零食、3C看到飽等。前兩天駿武在自主學習課的回饋裡提及,「在自然後果之前還有許多方法可嘗試。」所謂的自然後果像是:生病、蛀牙、近視等。我自己有時也會心裡想說,「好吧!不想管了,等妳/你XX就知道了。」但是我自己心裡也知道,我其實不想讓孩子面臨到那些後果,所以這裡頭如何取得平衡呢?而駿武的這句提醒,其實是很關鍵的。在全有和全無之間,我們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學習和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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