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來公園掉落滿地的無患子果實,咪咪提議要我拿出扮家家酒的小廚具,邀請樂樂一起玩煮菜菜遊戲。
樂樂對這些小廚具有著強烈的好奇,每一個都想要擁有,抓到身上緊緊夾住不讓人碰,見到咪咪汪汪手上使用中的,也伸手搶奪,連續幾次都被我擋下。
「不,樂樂,不要搶,這不是妳的,別人手上正在玩,妳不能搶,我不會讓妳把它搶走,樂樂請妳放手。」
幾次的挫折,引爆樂樂的怒氣,她拿出慣用的面對衝突的模式,拒絕,她指著我的臉:『哼!我討厭妳!妳走開!我不要跟妳玩了!』
樂樂愣住,咪咪抱怨:[蛤?媽媽,可是我還要玩,我並沒有要給妳收喔,妳不能收走。]
咪咪的聲音把我拉回來,我放下手中的玩具,但還是有點生氣,有點搞不懂,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她對我的憤怒從何而來的?而我的憤怒又怎麼來的怎麼處理?
領隊界良提議我們來演戲,藉由角色互換的方式,試著稍微體會一下,另外一方的感受。
我扮演樂樂:「放手!給我!我要玩!」
佩怡扮演我,雙眼凝視著樂樂:『不行,妳不能搶,樂樂妳不可以搶走別人的東西。』
我不管那是誰的東西,我現在只知道我好想要玩好想要擁有,但是大人的力氣好大,我的力氣不夠大拿不到。我好生氣,我對大人用力量對待我感到生氣!
媽媽妳在哪裡?我扮演的樂樂,好需要媽媽支持的力量,轉頭找樂樂媽媽尋求擁抱。
後來我們又重新再演一次,佩怡演她自己,如果換作是她面對樂樂的搶奪,她說她也許會直接放手,把自己放在翻譯轉播的位置,同理接納樂樂的想要、也詢問咪咪的意願、協助兩個孩子如何協調、或者處理協商失敗的挫折情緒。
透過這個過程,我看見自己多麼傲慢!在這個權力不對等的情境中,我掌握著相對的優勢還自以為是講道理,其實這個不明所以、只要求孩子聽命服從的道理,並非絕對真理,而且嚴重打擊孩子的尊嚴!
平時面對的是自己的孩子,理所當然的採用父母那一套威權模式,還自以為講理,幾乎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感謝親子共學提供這個場域,讓我看見自己身上的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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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跑一趟彰化親子共學父母實踐班,偷聽郭駿武老師的演講,正好也有家長提出疑問:小孩搶玩具怎麼辦?
郭老師答道,我們絕大部份都採取主張『先來後到、先搶先贏』這種最原始的叢林生存法則,於是孩子學會凡事搶先搶快搶優勢,然後我們又要反過來勸導孩子禮讓不要搶,這是很大的矛盾。又說到,如果是他,他通常會先把玩具拿來自己身上,讓孩子從爭奪的情緒中降溫,再來處理雙方的需求和情緒。
最讓我覺得精彩的是,郭老師問道:『先搶先贏嗎?本來就是這樣嗎?這個本來是怎麼來的?可不可以跟小孩討論一下?我不知道喔,我也沒有答案啊,所以才要問你嘛!』
這段話讓我為之一震啊!
我們從小深受威權教育的影響,對不知所以然的道理都用『沒有為什麼』、『本來就是』來帶過,聽命服從是最簡單省事、方便集權的管理方式,也以為跟隨這些秩序、規矩,就是理所當然、最安全的生活方式。卻忽略了思辨的能力,失去獨立思考而養成盲從的習慣。然而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卻要求小孩也跟隨這種模式才叫聽話才叫乖!
我們要如何養出獨立思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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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結束後,郭老師默默飄離教室,卻被我中途攔截。(郭老師對不起,我從小就是個遲到早退逃學蹺課的放牛班學生,從來沒有想過長大會變成抓住老師提問的大人XD)
我簡單提出討論,除了不打不罵不威脅不恐嚇,我最近參加共學又有新的體會:不說教。
郭老師說這些『不xx』的句型都還是在低標範圍內,真正理想目標是【平等尊重】,因為事實上親子雙方本來就是一個權力不對等的關係,掌握權力者如何節制權力、不濫用權力,和孩子坐在平等的地位上溝通,學習尊重彼此,這就是教育中最簡單卻也最困難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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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子共學,讓我發現親子關係裡面並不只是教養這麼簡單。透過育兒過程,我看到社會傳統框架的擺脫、個人成長傷痛的療癒。
感謝親子共學,更感謝我們家的和別人家的孩子們,為我為這個世界帶來更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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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面對孩子的衝突可以使用「實況轉播」的方式,可以參照這一篇譯文【用實況轉播的方式協助孩子面對困境與衝突】: http://parentparticipatingeducation.blogspot.tw/2014/05/blog-post_4450.html
【2015/8/29-8/30大腳小腳台中親子共學父母教養實踐班 報名簡章】
【2015年9/ 5、6日北區親子共學團父母教養實踐班】聯合課程簡章
【Promise for my dear children】親愛的孩子,你有我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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