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林昱辰(台中暖蛇/台中平日團)
在還沒開始親子共學之前,我一直都覺得:孩子的觀念,是父母要教。
現在我覺得:孩子的觀念來自於他自己的體驗,環境會影響孩子的觀念發展,所以我們可以做的是給孩子環境,而這環境的不是指營造一個溫室,或者是菁英式的所謂的栽培;反而是為孩子撐起一個空間,父母的身教也是環境的一環,如果只是急著灌輸孩子我們的觀念,那只是揠苗助長,孩子不是我們的複製人,他是他自己。
這一天,yoyo跟她老北又為了膠帶不愉快,起因總是yoyo想要“玩”膠帶,把拔覺得很浪費,然後兩父女各執己見,當然最後是膠帶的主人贏(我家的膠帶是我老公從工廠拿回來的),他只要從頭到尾一直拒絕,女兒拿他沒轍。
Yoyo衝到小書房,蹦地一聲關上門,我聽到書房傳來一聲聲:「把拔是笨蛋!把拔討厭鬼!我生氣!我最討厭你……!」
我:「第一次生氣跑到房間去耶!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當著面一直吼,我好欣賞喔!代表她已經在試著找方式發洩情緒……」我用欣賞的口吻說著,也有心理準備我老公會不以為然。
沒想到他也嘴角上揚了一下@@……
(當時我不確定有沒有看錯,但我覺得心情是影響溝通的關鍵,於是打鐵趁熱……)
我:「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一直很在意膠帶?像我就很在意食物,我後來想過,可能是因為我覺得食物等於錢,所以不想浪費錢。但是膠帶你拿回來的是免費的呀!所以你在意什麼?」
得到一個聳聳肩的回應。
我:「那有沒有可能是我們小時候呀……像是膠水、白膠、膠帶這種消耗品,就跟文具一樣,不是隨手可得,學校有需要,父母才會買給我們?所以你直覺認為,要很珍惜使用?」
又是聳聳肩。(對喔,他每次都說不要問他小時候的事情,他通通不記得了!有時候生氣還會回我:「哪來那麼多小時候?!誰會記得小時候?!現在就是現在!」)
我:「你覺得她把膠帶拿來黏成一大團,或者是拿去黏有的沒有,沒什麼作用,等於是浪費?」
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說:「嗯。」
我:「那如果今天換做是學校美術課需要,老師叫小孩帶一卷膠帶去,然後她整卷都用光,可以嗎?像我記得我小時候有做過用蛋殼黏的畫,我跟我媽說:『老師說要帶蛋殼。』我媽二話不說就打了幾顆蛋,把殼留給我帶去學校,根本沒有管那天她有沒有打算要煮蛋。」
他點頭。
我:「可以?但其實美術課做出來的作品,也常常都是沒有作用的呀!你就不覺得浪費?所以你覺得在學校才是學習,在家就是浪費?學習一定就要在學校才算是?在家就是亂來?啊……那你為什麼想讓她自學?」
(我家從頭到尾主動支持Yoyo自學的一直是她老北,他說他從聽完實踐班就決定要讓孩子自學,只是還是要看孩子本身的意願。)
他給了我一個有點不一樣的表情了,看起來比較柔和,不是以往講到膠帶就沒得商量的表情。
我:「我當然也可以買膠帶給她,但是明明就有免費的資源,我還花錢去買,這對你來說更浪費錢吧?所以你還是要想想到底你在意的是什麼……」
一陣沉默。
我:「去抱抱她吧!她一定很傷心,很挫折,你弄的,你自己去。」
接下來我就看到一個走去書房外貼在門板上聽裡頭聲音的身影,沒多久yoyo也跑出來,她在裡面玩了一下(忘記她玩什麼),出來看到把拔還笑出來!心情顯然平復很多,當晚沒再提起要膠帶,兩父女就這樣沒事了。
我想,yoyo非要到不可的不是膠帶。
那一天晚上,我為我們三人各喝采一次,yoyo衝書房那時,我內心喝采她發現衝突當下離開現場找個地方怒吼是一個宣洩情緒的方式;把拔走到書房門口時,我在內心為他喝采:「唷呼!」雖然他並沒有真的去擁抱女兒;而老木我也值得為自己喝采,我不再只是否定對方的價值觀,不再只是為了女兒跟老公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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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1,林昱辰,不要當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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