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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3日 星期二

鬼滅之刃解析:心理與社會層面、存在與占有

 圖、文:Judy Sung ( 大腳小腳親子共學團_北區 )

前陣子孩子邀請我一起去看鬼滅之刃,本來興趣缺缺,但是一看完以後就愛上,也因此租了全二十二集漫畫和孩子一起看~剛好上次暖蛇作業,我就把最近在看的就心理與社會層面分析整理了一些~一位也是鬼滅迷的夥伴看到我的作業我們就聊了起來XD 於是想說PO出來跟大家分享~文長、有爆雷唷,想享受劇情的冰友可以先看完再看文

 

我認為鬼滅之刃之所以如此吸引人,在於它對於人性的深刻刻畫,而人與鬼,其實在我看來都是存在於人心當中的各種面向,人是鬼,鬼也是人,除了鮮明的善與惡之外,也有許多複雜的心理歷程,想要符合期待卻又膽小害怕的善逸、保有自然能力尚未社會化的伊之助、善良卻又堅韌無比的炭治郎,各種鬼的成長歷程以及成為鬼的掙扎,而最後將鬼的始祖無慘化為巨嬰的設計,更顯現無慘的自我中心性格。接下來想從個面向來看鬼滅之刃這個故事。

 

[個人成長脈絡、家庭背景與社會階級]

鬼滅之刃的故事對於每個上弦的鬼都有深刻的描繪,在他們成為鬼之前,都有一段坎坷的過去。上弦之六妓夫太郎與上弦之三猗窩座都出生在貧窮的家庭,因為貧窮被社會他人排擠、家人生病早逝,在生命早期的被壓迫而追求力量、想要變強,他們是這社會上被放棄的人,在這過程當中可能曾經有人伸出援手,但是當生命中重要他人的意外消逝,生命當中再也沒有可以失去的,由於從小成長過程讓他們的內在自我是破碎的,自我依附在他人身上(特別是妓夫太郎這個角色是從妹妹身體裡出現,更是象徵了依附),當重要他人消逝,自己再也沒有存在的意義,這些變為鬼的角色在變強以及獲得生命永恆以後卻又輪迴變為壓迫者。

 

受壓迫者教育學提到「非人性化代表的是,不只有某些人的人性被掠奪,也代表了有某些人在剝奪別人的人性(雖然是以不同的方式)。非人性是一種對於人性化志業的扭曲,在人類的歷史中,這種扭曲常常發生,但這種扭曲卻不是歷史的志業。事實上,如果將非人性化當成歷史的使命,要不就會導致犬儒主義,要不就會造成完全的失望。而人們為著人性化所做的種種抗爭,包括勞動階級的解放、疏離的克服、對於人類位格的肯定,都將變成毫無意義。抗爭之所以可能,乃是因為非人性化雖是一個具體的歷史事實,但它不是歷史的宿命,而是由那個讓壓迫者運用暴力使受壓迫者非人性化的不公義社會所造成的結果。」

 

然而,珠世與彌豆子的存在,卻是徹底打破了鬼的特性,在他們經歷了內心人性與鬼性的交戰,選擇反抗無慘的控制,如受壓者教育學中所提「由於非人性化是一種對於人性的扭曲,受壓迫者早晚都會開始反抗那些壓迫他們的人。為了要使這種反抗有意義,受壓迫者不應該在尋求恢復人性的過程(是一種創造它的方式)中,搖身一變,去壓迫那些原先壓迫他們的人,而是應該致力於同時恢復壓迫者與受壓迫者的人性。」珠世與彌豆子,即便擁有了鬼的力量,但用這個力量去守護著人類。炭治郎的角色正是展現了同時恢復壓迫者與受壓迫者人性的溫柔,即便他與鬼戰鬥,在最後鬼戰死消逝回想過去生前的故事時,炭治郎總是帶給他們恢復人性的溫暖面,在與響凱的戰鬥中更是在最後認同了響凱的實力並且保護他的作品稿紙,以及在與扮演累的媽媽角色,最後看到鬼伸出雙手渴望死亡的痛苦與希望,炭治郎立刻轉變招式為「旱天的甘霖」,讓鬼不再經歷痛苦,並且告訴累(下弦之五,操控媽媽角色的源頭)真正家人的羈絆,不是恐懼與權力控制,而是愛,如同愛的藝術提到,愛包含了尊重、照顧、責任、理解。在累消逝的最後一刻,鬼殺隊水柱義勇踩在累的衣服上,炭治郎卻激動的要義勇不要踩在鬼的衣服上,他說:他們是一種悲傷的生物,他們也曾經為人,不允許義勇踐踏悲傷的鬼。

 

[鬼的階級與極權]

在鬼的始祖無慘的設計之下,鬼吃人的數量夠多、力量夠強,就可以獲得無慘的血,成為最強十二鬼月,其中又分為上弦鬼、下弦鬼。鬼為了變強、獲得無慘的血而不斷的傷害人,而且他們如果吃到稀有的血的人類,可以抵五十個人的血,能力也提升。一層一層的階級,目標導向與失去人性(變為鬼會失去人類時的記憶),使鬼即便是殺人無數也毫無悔意,不顧一切的想成為更厲害的鬼,只要有利益的便想獲得,且鬼都是單獨行動沒有合作(累除外,有其背景原因)。種種的現象不就像是現在的菁英文化,利益所趨、個人主義、鮮少合作,即便合作也是利益的結合。在電影無限列車下弦之一夢魘即將死去時,仍然一心一意的想要獲得無慘的認同成為上弦之鬼,懷著不甘與憤恨死去。這樣的階層也對應著每個鬼內心想獲得認同感,而無慘更是極權殘忍的統治,完全依照無慘心情可以決定鬼的生死,每個鬼只能屈服在無慘的控管下,階級加上威權,如同台灣過去二二八與白色恐怖時期國民黨的統治,扭曲了一個生而為人的性格以及文化的斷裂。

 

[個人與團體]

鬼都是個人行動,而鬼殺隊是彼此合作,在最後鬼殺隊跟無慘戰鬥時,更是展現了人類合作的力量。

 

[追求認同]

不論是鬼還是人類,在他們死前都會有一段人生走馬燈,回顧人生的一切。鬼在被消滅時,會恢復失去的人類記憶與人性,他們才會想起當初自己為何成為鬼。這些鬼其實都是想獲得認同,在成為鬼時想要獲得無慘的認同,在人類時,想要獲得重要他人的認同。其中響凱算是代表角色,他在人類時,作品被汙辱、人格被貶低,而他在戰鬥時看到炭治郎會避開他散落一地的稿紙並且在他要死去時,炭治郎對他說你的血鬼術很厲害,響凱流著淚說:我的作品與鼓,終於獲得認同,而死去。這些鬼在死去時,都會看到他們曾經是人類時,最在意、最愛的人來找他們,告訴他們一起回家吧,告訴他們會陪著他們一起走,告訴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猗窩座),獲得認同與無條件的愛,他們恢復人性、恢復人類時的樣貌與名字而死去。

 

不只鬼,人類也是如此,最經典的便是煉獄杏壽郎(炎柱)最後戰後死去時,見到母親向他走來,在母親死前曾告訴杏壽郎:你擁有天生強大的力量,你不能用這個天生力量去傷害人,而是要去保護人。杏壽郎一直記得這段話,直到死前戰鬥到最後一刻保護了全車的人,他看著母親向他走來,他說:母親,我完成了你交代給我的事,我做到了嗎?母親微笑跟他說:你做得很好。杏壽郎便闔眼死去(這一幕電影院哭成一遍)。人類,終其一生,追求認同、尋找自我,在鬼滅之刃整篇故事中,不論是人還是鬼,成為貫穿整個故事的主軸。

 

[依附關係]

累在被義勇砍斷脖子,邁向死亡(重生)時的人生跑馬燈,回想起他人類時的記憶。因為重病無法像其他孩子一樣玩耍,一直是他心裡介意的事情,感受不到生而為人的生活,直到無慘找上他,將他變為鬼,但是他必須開始吃人,這件事情讓他父母完全無法接受並且斥責累,但其實累的父母也接受著自我責備的折磨。

 

無法被父母接納,讓累一直渴望父母無條件的愛,認為溺水救孩的父親,無條件犧牲與保護,才是真正的父親,內心對愛感到匱乏,心生憤恨。因此就在父親準備殺了累時,累因強大憤恨(背後是匱乏)而殺了父母。但母親用她最後一口氣,對累說:對不起,沒生一個健康身體給你。以及父親其實準備在殺了他之後為累殺人的事贖罪而自盡。累瞬間感受與理解到父母的愛,內心崩潰,是他自己親手斬斷了愛的連結。矛盾的依附,又恨又愛。在他越來越強大後,對人類時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卻仍然不斷尋求家人,其實正是因為內心匱乏而不斷尋找愛。但他不懂愛,而是用恐懼作為羈絆,因此炭治郎說這是虛偽的羈絆。

 

直到最後消逝,炭治郎將手放在累身上,累感到一陣溫暖,他認為自己將孤獨走向地獄,一定不會獲得原諒,這時累的父母出現,告訴累說不論哪裡,他們都會陪著累,累哭著說對不起,也漸漸變回人類時的樣貌,父母緊緊抱著他,告訴他即便是地獄,他們也會一起去。最終,累感受與得到了無條件的愛,死去。

 

嘴平依之助,一位人類原型的腳色,本能的戰或逃的戰鬥反應,因此在劇中開始思考時還會反諷自己怎麼會跟炭治郎一樣開始有思考這件事。由山豬與山裡的爺爺養大,保有自然能力,劇情中由直覺能力強來做代表,像是一個沒有受世界真實殘酷污染的璞玉,在遇到鬼殺隊的人說最終選拔的事便去參加。尚未社會化且不受規範侷限,不顧製刀師傅的心境(自我中心),日輪刀也要有自己的樣子。在這一路上,像是一路在長大。由原本的自我依戀的認為自己是全能的嬰兒狀態(也必須如此狀態才能在山中沒媽媽保護的世界存活下來),在與累的鬼爸爸戰鬥而體認到現實世界的殘酷,與認清自己的真實狀態,內心挫折低落好一陣子,但這也是成長必經過程,再重新站起來,即便知道現實殘酷,仍然有勇氣去挑戰,也代表著山中爺爺給他的關愛與炭治郎對他的同伴之愛,成為他安全依附的後盾。在無限列車中展現他的社會化成長,開始合作與展現對同伴的關懷。

 

與累對比的角色的便是煉獄杏壽郎,回想,在父親尚未一蹶不振前,對杏壽郎傳授炎之呼吸與劍術,以及開朗燦爛的笑容,展現父親對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扮演社會化模型的角色,也是杏壽郎總是樂觀陽光正向的超我樣態(精神核心為熊熊熱火)以及成為炎柱繼續走爸爸尚未完成的使命。小時候母親過世,但在母親過世前,對杏壽郎的一番話,深深影響著杏壽郎,也成為他一生貫徹的意志。最後,母親抱著年幼的杏壽郎,告訴他有他這個孩子真是身為母親的驕傲。鏡頭拉到杏壽郎與猗窩座場景,杏壽郎說:有您這樣的母親才是我的驕傲呢。可見,母親對他而言,是深深的愛。杏壽郎成為柱那天,對弟弟說的一番話,要弟弟做自己,其實也意味著他身為長子,承擔著父母的期待,貫徹著母親的遺願與父親未完成的使命,但他在這條路上是寂寞的,支持他的母親不可能重現,消極的父親打擊他的意志,我想支撐他下去的,便是與母親的依附、母親生前的深深的愛(內心的火焰)與期望,而呈現了總是正向與穩重的他。在他成為柱的那天,對弟弟一番話的最後,說:不要輸給了寂寞,我認為這是意義深長的一句,是他內心的寫照與感嘆。但有愛的支撐,他持續燃燒他內心的火焰,直到生命的盡頭,而炭治郎沿用了他的刀鄂,也代表了杏壽郎意志的傳承。生命消失,愛會留下與延續。

 

[向生性與戀屍性]

在鬼滅之刃的故事中,人類的向生性與鬼的戀屍性,再再形成強烈的對比。經典的便是在無限列車中,煉獄杏壽郎與猗窩座的戰鬥,猗窩座不斷誘惑著煉獄杏壽郎成為鬼,他說:像你這樣厲害的人,死去真的太可惜了,但是杏壽郎卻回應他:所謂的強大,並不是針對肉體的而言,人類正是因為會經歷死亡,才顯得美麗。對於鬼而言,他們在意的肉體的永恆,他們雖身為鬼,卻對生存有異常的執著,追求著結果,如同無慘、上弦之一之所以從劍士成為鬼便是想要永恆生存,但卻是永遠的孤獨,但是杏壽郎卻認為人生的美麗就是在於璀璨與短暫,但是精神卻會生生不息傳遞下去。在最後鬼殺隊與無慘的戰鬥中也再再展現人類向生性的力量,尤其無慘即將死亡,卻把炭治郎變為最強鬼王,炭治郎在與鬼性戰鬥掙扎,無慘誘惑他繼承自己強大的力量,但炭治郎認為自己並不需要這些力量孤獨地活著,他寧願以人類的姿態死去,也不願以鬼的姿態永恆的活著。接著無慘又繼續騙他他最在意的妹妹彌豆子已經死了,這讓炭治郎動搖,但是其他曾經逝去的鬼殺隊夥伴告訴他彌豆子沒有死,並且從炭治郎背後給予炭治郎力量,無慘眼看不論如何誘惑都沒有用,便試圖摧毀炭治郎的精神,告訴他在鬼化過程中傷害了無數他最在意的夥伴,還有臉回去見他們嗎?但炭治郎卻說他一定要回到人間,就算傷害了他們,他也要回去道歉,彌補造成的傷害。無慘就這樣一人走向地獄的道路。這段一再呈現人類向生性的愛與戀屍性的毀滅。

 

佛洛姆稱向生性(愛生性):生命的愛,是一種整體傾向,指對生命充滿歡悅和信心。戀屍性為: 它是一種把活的東西變為死的東西的激情,是為破壞而破壞,為毀減而毀滅的行為;一切死的,腐爛的,病態的東西對他有強烈的吸引力。戀屍性和愛生性不能相容,當愛生性的發展受到阻礙,戀屍性便會出現,是「二者擇一」的。弗洛姆在「人類破壞性之剖析」中,對破壞性之表徵──侵犯( aggression)曾作詳細說明,其中惡性侵犯:如,殘忍與破壞、狂歡、崇拜破壞、復仇、虐待、戀屍等等。弗洛姆認為防衛侵犯是與生俱有的,而惡性侵犯卻不同。只要發展人性的自我活動和創造能力,就可以減低惡性侵犯。鬼滅之刃人與鬼的角色,鮮明地展現了這兩種人性的力量。

 

[學習型與自我批評]

炭治郎在面對每次的戰鬥,都在學習面對鬼的招式,他會一直告訴自己思考,想起過去爸爸、師傅、朋友教他的事理,結合在戰鬥的場景中。在戰鬥受傷後到蝴蝶忍的地方治療與進階修練,炭治郎都展現了無比的學習熱情,即便在戰鬥時面對非常大的挫折,他會去思考對方招式的原因與方式以及破綻,自己如何可以精進,在下次遇到時可以打敗鬼。連對自己很沒自信的善逸,也受到炭治郎的堅持與熱情感動,即便很怕死,也很容易陷入自我批評的狀態而沒自信,但他受到炭治郎的鼓勵,最後也展現了截然不同的善逸。然而鬼卻不同,在原本就缺乏自我認同之下,加上威權的統治,凡是得看無慘臉色。其中一場因為鬼殺隊打敗下弦之五累,無慘氣得招回所有的下弦,不斷的批評他們一無是處,所有的下弦的鬼也開始自我批評、害怕、恐懼,竭盡所能討好無慘。可以看出學習心態累積的是對自我的肯定,而自我批評累積對自我的挫折感。

 

[存在式與佔有式]

在後段無慘終於找到產屋敷(鬼殺隊的主公)的故事中,兩人展開了對話。相對無慘集所有力量於自身,佔有生命的永恆,產屋敷卻跟無慘說道:你知道為何鬼殺隊千年都存在嗎?鬼殺隊並非我一人所有,隨時都可以換人指揮合作。人的肉體會消逝、死亡,即便我產屋敷死了,然而鬼殺隊卻一代接著一代,傳承下去,這就是因為人的意志,人的意志會流傳下去。產屋敷與無慘,一個置個人生死於度外,並且一再傳遞給後輩自己並非唯一領導者,是每一個柱撐起了鬼殺隊,是大家彼此團結合作的力量;一個只想要永生,只想永遠的生存,並且透過吃人來獲取自己力量,集所有力量於一身,即便分血給上下弦的鬼,也只是為了獲取自己的利益,要這些鬼執行他的意志,幫助他找到可以克服陽光的藍色彼岸花,讓自己更強大。而鬼的戰鬥是為了讓自己更強,為了個身的生存,然而鬼殺隊的戰鬥不是證明自己強,而是保護其他人類的生命安全,所有的柱都抱持著犧牲自己生命的意念去戰鬥,也保護年輕的鬼殺隊隊員而犧牲自己,因為他們認為這些精神是一代代傳承下去,精神是流動存在的。三百多年前,差點消滅無慘的繼國緣一在與他哥哥繼國嚴勝(後來成為上弦之一鬼)的一段對話中也呈現了這樣的精神,當嚴勝擔心他們的始源呼吸日之呼吸與精湛的劍技沒有後輩傳承下去時,緣一卻完全不擔心也這樣不認為,緣一並不擔心自己的死亡,認為後輩會生長出屬於他們的呼吸以及力量,而生命光是存在就是美好的。嚴勝也是因為想要繼續讓劍技永恆存在於自身,想要追求自己更強,因此變成不會經歷生老病死的鬼。

 

佛洛姆在《佔有還是存在?》書中,他以精神分析及社會學為基礎,兼論猶太教、基督教、神秘主義與佛教之精神,將人類的生命情態區分為佔有與存在兩大類。他並分析兩種生存方式的本質差異,認為:

 

1、            重佔有的人依賴自己擁有的一切來得到安全,因為他可以緊緊抓著不放。但重視存在的人則不存在此不安全感,因為「我就是我,而不是我所佔有的東西。我的中心就在我自身」。而「一個人不會因為奉獻而失去什麼,相反,一個抓住自己東西不放的人才會失去他的東西。」。

 

2、            重佔有的人,其人際關係是以競爭、對抗和恐懼為特徵。對個人來說是這樣,對民族、階級鬥爭來說也是如此。重存在的生存方式並不重視佔有的態度,因為從同一事物裡獲得快樂的人可以有很多個,不一定要佔有才能享受。這讓人更能深刻體會到分享的幸福。這也是一切偉大的宗教、政治和哲學運動的基礎。

 

3、            佔有的生存方式看重享樂(pleasure),存在的生存方式看重快樂(joy)。「高峰一過就是失望」,重享樂的人即使從興奮中得到充分享受,但高潮過後卻沒有發展,內心也沒有變化,只有沮喪。而快樂卻是伴隨創造性活動而生的,它不會突然停止,會持久不斷。「快樂就是我們在通向實現自我這一目標的道路上所獲得的體驗。」

 

4、            重佔有的生存方式即是專制的結構,傾向認為不服從就是罪惡,消除罪惡的方式是懺悔和懲罰,以讓人再次屈服。在重存在的生存方式裡,也就是非專制的結構裡,「異化」(意指人與人間的疏離與孤立)的生存方式才是罪惡,解決的方法是發展人的理性與愛,以使人們能結為一體。

 

5、            重佔有的人恐懼死亡,因為他的安全感建立在擁有物品之上,死亡將讓他失去這些佔有物。而重存在的人肯定生命,因為他能感受到愛,因而可降低恐懼的心理。同時,他並不害怕失去(這是佔有者的特徵),因而能更真誠面對生命。

 

6、            重佔有的人活在直線的時間裡。不論是過去、現在或未來,他們對時間的體驗都沒有改變,他以為自己可以永遠不變,差別只在擁有物的多寡。重存在的人活在當下,因為愛、創造與快樂的體驗都是當下的,超越了時間。

 

佛洛姆對佔有與存在的詮釋看鬼滅之刃裡面兩種精神,詮釋了佔有式與存在式的兩種概念。鬼滅之刃這部漫畫深刻的描寫了人性、家庭、社會的層次,而在鬼與人看似對立的層次,其實都是存在於人性當中各種面向,也是存在一個人身上同時存在的人性,當面對消耗、囤積、戀屍性,我們如何讓自己的生命走向創造性,並且如同鬼殺隊中的柱與炭治郎,在最艱困的時刻不放棄希望,這個希望不是虛無或是過度高的理想,而是從現實當中長出來的真實地希望(佛洛姆的人類新希望中提及),如同鬼殺隊的每次戰鬥,那些希望是他們不斷去實踐而來。在這2020艱困的一年,懷著希望與創造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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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2014/06/11   Judy Sung來共學,沒有課,是一種生活態度!

2015/06/28   Judy Sung坐捷運

2014/09/24    Judy Sung愛,孩子需要的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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