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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30日 星期日

怎麼樣才算「好孩子」?

文/圖:謝宜暉(台北共學平日二團成員)



最近我參加《如何愛孩子:波蘭兒童人權之父的教育札記》此書的讀書會,讓我體會到,我們都愛孩子,或者說,我們都想愛孩子。但是要如何愛孩子,才能夠讓孩子感受到的是愛,而不是控制、否定或者其他?

柯札克開宗明義就說:我不知道。

我想,沒有人知道。

但當我們開始尋找答案,就已經在愛孩子的路上了。

【孩子有死亡的權利】

柯札克說,孩子有死亡的權利。這句話震撼了我,也困擾了我。

震撼的是,雖然已經聽過很多尊重孩子是獨立個體的說法,但這是第一次有人赤裸裸地說,尊重孩子的所有選擇,包括死亡。

困擾的是,身為父母,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去死,不論是不是他自己的選擇?

於此,柯札克的另一句話給了我解答:「因為害怕孩子被死亡帶走,我們把孩子從生命的身邊帶開。因為不想要他們死掉,我們不允許他們活著。」

是的。以保護孩子為名,我們斷送了多少讓孩子體驗的機會。大街上、公園裡,隨處可見大人么喝孩子的景象:不要爬那麼高,會摔下來;不要跑,會跌倒;不要赤著腳踩水,會感冒;不要趴在地上,好髒;不要玩泥巴,會生病……。我們害怕孩子生病、受傷,甚至死亡,於是時時刻刻繃緊了神經,一直吼著不要不要不要。我們的孩子,要乾乾淨淨、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就像是嬰童用品店櫥窗裡的模特兒一樣,安全、完美,任我們擺布。

但這樣的孩子,還算是人嗎?

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紀伯倫說。

在流浪者之歌中,悉達多為了入世修行,經歷了各種人間百態,也一一看透,而他的最後試煉,就是對他與凱瑪娜的孩子放手。赫曼赫塞如此巧妙的安排,正是因為父母對於孩子的親情,是最難割捨的。

當我們認為孩子是「我的」,這種所有權的想法,導致了失去的恐懼感,讓我們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想要操控孩子,好給予他們一個相對安全/安穩的人生。但我們卻忘記了,當我們自己是孩子的時候,真正活著的感覺,是來自於冒險,來自於探索未知。那些讓我們印象深刻並津津樂道的經歷,絕不是和父母在一起的安穩時光,而是「要是爸媽知道一定會心臟麻痺」「我差點就死了」的冒險回憶。

與其一味的禁止,不如帶著孩子一起體驗,了解所有可能的危險,讓他具備評估和應對風險的能力。

然後適時放開手,讓孩子自己去探索這個世界。

【方便的孩子】

我們教養所追求的,究竟是「好」孩子,還是「方便」的孩子?

社會認為的「好」孩子,就是那些聽話、服從、有禮貌和有自制力的孩子。他們不惹麻煩,不會大吼大叫、跑來跑去或弄得一團糟,不會發脾氣、不會頂嘴、不會打人。換句話說,所謂的「好」孩子,就是符合社會(或我們)的期待,不會造成我們或其他人的不便,不用多花精力去管理或注意的孩子。

這非常符合工業化社會的精神。當一切都規格化,就會有效率、有產值、有獲利,所有非標準化的個別差異,都被視為瑕疵品,被貼上「問題兒童」或「過動」的標籤,一個一個往兒童精神科送過去。因此,不論是學校或社會,都在追求規格化的「方便」孩子,長大後就會變成「方便」的公民以及「方便」的父母,繼續用「方便」的標準去教育下一代。

於是,市面上或網路上都可以看到,「這樣做,寶寶超好帶」、「X步驟中止孩子不良行為」、「教養孩子X件事,你做對了嗎?」等等教養文章或書籍,提供這些「方便」的父母教出「方便」的孩子。

或許你會問:你方便,我方便,大家都方便,這樣有什麼不好?

問題就在於,這種壓模式的教育,扼殺了孩子真正的自己,甚至否定了他們成長過程中必經的感官和情緒探索。

柯札克說,整個現代的教育方式,都在渴求孩子當一個方便的孩子。它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催眠、壓制、用強硬的手段毀滅孩子內心的自由和意志,他堅毅的靈魂,以及他渴求和企圖的力量。

試想,當一個人失去了自由意志、堅毅的靈魂,以及渴求和企圖的力量,他還剩下什麼?

答案就在我們身邊。當你環顧四周,或者甚至照照鏡子,就會看見一個這樣「方便」的人。

想想看,你快樂嗎?喜歡自己嗎?有人生目標嗎?

你希望孩子跟你一樣嗎?

【我們都是夠好的媽媽】

英國精神分析師溫尼考特(Donald W. Winnicott)曾說,我們不用追求當個完美的媽媽,只需要夠好就可以了。

我參加《如何愛孩子》讀書會時,當這本書的譯者林蔚昀說,我們都是夠好的媽媽,我突然克制不住自己,紅了眼眶。

從小到大,我們總是習慣尋找標準答案,來成為更好或者完美的人。於是,我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直覺和判斷,必須依賴權威,尋找經驗者或專家的意見來衡量自己。

當父母這件事也不例外。

孩子出生前,我就不斷參考各種書籍,上網找資料,為了做媽媽而準備。孩子出生後,大家的意見就多了起來,不論是吃喝拉撒睡或食衣住行上,都會有人告訴我「應該」如何如何,甚至連不認識的路人都會關切孩子衣服穿少了,彷彿全世界都在告訴我,我不會當媽媽,我是個不夠好的媽媽。

當孩子有狀況時更是如此。孩子生病,怪媽媽沒照顧好;孩子不吃飯,怪媽媽煮得不好吃;孩子打人,怪媽媽沒教好……。當媽媽的辛苦,除了與孩子有關的煩惱之外,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承受外界的壓力。

而這些不夠好的壓力,不知不覺中都轉移到孩子身上。

因為怕孩子生病受傷,所以禁止他去冒險,剝奪了他的遊戲權;因為怕孩子營養不夠,強迫他吃飯,剝奪了他對飲食的樂趣;因為怕孩子起衝突,用各種強制手段矯正他,剝奪了他從肢體到語言溝通的自我發展。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因為我們害怕,自己是個不夠好的媽媽,教出了不夠好的孩子。

但究竟是誰定義了「夠好」的標準?或者說,一般所認為的「夠好」,究竟是建立在怎樣的基礎上呢?

當我們看清楚,這個社會對於「好孩子」的期望是「聽話、沒有意見」時,我們還願意讓孩子去符合這樣的標準嗎?當我們發現,這個社會對於媽媽的期望(基本上已經內化到我們心裡)是「犧牲奉獻、無微不至」時,我們還願意讓自己去跳進這樣的坑嗎?

我們要告訴自己,其實我們都是夠好的媽媽,孩子也都是夠好的孩子。

只有看見孩子夠好了,我們才能讓他們真正做自己,允許他們大膽的嘗試和犯錯,依照自己正常發展的步伐邁進。

只有看見自己夠好了,我們才能真正做自己,一層一層撥開從小受過的壓迫和傷害,抵擋別人異樣的眼光,允許自己大膽的嘗試和犯錯,跟著孩子的步伐一起成長。


2016年10月26日 星期三

不打不罵為了誰?

文/圖:喬安娜(新竹平日四團(台語團)領隊)



想參加共學團,只要一個條件,就是要先上過我們舉辦的「家庭教育實踐班」。在這兩天的課程中,講師會提到打罵威脅恐嚇利誘對一個人(孩子)所造成的影響。

因此,許多參加共學的父母對於不打罵威脅恐嚇利誘的認同,來自於不希望孩子心裡受傷或者孩子長大可能會如何等等。也有人眼看自己與原生家庭的關係不良,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轍,所以才決定放棄自己熟悉,來自原生家庭的教養方式,希望可以學會尊重孩子,與孩子有親密信任的關係。

剛開始執行起來好像也還滿理所當然的。可是時間一久,當父母累積許多情緒後,情況有些轉變,就會聽到團員們自責地懺悔說,動手了!對孩子怒吼了!爆炸了!

「怎麼辦?我又爆炸了!」「這樣孩子會不會『壞掉』?」「我只是小小的打他一下,應該不會有很大的影響吧?」「只有打一次,應該沒有關係吧?」團員們帶著愧疚與焦慮來問我。

在我看來,這些父母們似乎陷入「自我恐嚇」的狀態。越是恐懼與焦慮,自己的內在也就越緊繃起來,那隻手好像就越不能控制... 不自覺得就會舉了起來...

孩子會不會壞掉,是不是真的一兩個人就能決定的?我不確定。事實上,孩子的成長過程中,身邊有太多人事物在影響他。更何況,要如何確認孩子有沒有「壞掉」?或者孩子的「壞掉」又是哪一件事情的影響?

我不同意大人打罵威脅恐嚇利誘小孩,我也不同意大人打罵威脅恐嚇利誘大人,當然也不同意打罵威脅恐嚇利誘自己!

對我來說,不打罵威脅恐嚇利誘,只是我這個大人對待小孩的基本原則,這是我對孩子的尊重,這也是我這個人對待他人的基本原則。因為我相信每個人都值得這樣被對待,尤其是權力資源明顯處於弱勢的小孩。

然而,我有沒有可能打破自己的原則?當然有可能,如果別人不是同等地尊重我,甚至要傷害我時,那麼我可能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因為這樣,我不會擔心自己做錯,也沒有那麼多的焦慮。我只需要思考:面對眼前的這個人,我想要當一個甚麼樣的人?

過去我也曾深深相信打罵威脅恐嚇利誘的效果(真的很有效)。而我之所以決定不打罵威脅恐嚇利誘,純粹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相信自己可以成為一個有能力尊重他人的人。為了不使用打罵威脅恐嚇利誘,我必須長出溝通協調的能力,我必須有辦法聽懂別人的需求與困難,然後和對方一起找出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就像《父母效能訓練》一書中所說的「第三法」)。

「真的有可能不威脅恐嚇利誘嗎?」有一個新進的團員問我。

我反問他:「如果你不想要孩子做某件事,而且真的可以說出一個孩子能理解的道理來,孩子為甚麼不接受?」

團員說:「可是,他們真的就不肯聽我說。」

「如果孩子不肯聽大人說,那就代表大人與孩子之間的信任不見了。那麼大人就得重新與孩子建立起信任關係。如果你給的限制太多,孩子覺得動彈不得,當然也不願意配合了。」


我說完後,團員點了點頭,回我說:「那我再調整看看。」

你看,我也不威脅恐嚇大人喔~XD

2016年10月25日 星期二

媽媽學開車

文/圖:林昱辰(竹苗假日共學團成員)



我以為我這輩子不可能主動學習什麼,因為我很懶,我的心很勤、腦很勞,但我身體很懶,所以我行動力遠遠低於想法很多。

我二十六歲考到駕照,然後某次在婆家附近開車一小段路,回到婆家因為撞到鐵門柱子,被老公訓了幾句,我不爽,決定不開車了!

在台北參加共學團時,我可以搭公車轉捷運兩次再轉公車,帶孩子去共學或者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我也可以騎機車載孩子騎很遠的路去共學,睡著了沒關係,媽媽用U型枕圈住大的,綁在後座兒童安全椅上,前面再揹一個小的。

平常我也可以搭客運轉火車再轉搭高鐵,帶三個孩子去高雄玩,在高雄當地搭捷運&雙腳走路推推車,到處遊玩。

搬來苑裡後,家裡外面的大馬路上,僅有一小時一班的苗栗客運,我想著距離我家三分鐘的高速公路,再想著騎車載三個孩子四貼我能去的只有山腳國小,還有苑裡市場。

所以,我一定要會開車呀!

我其實不想學開車,因為那讓我恐懼,還有,我對空間距離很不敏感,這也讓我很挫折,不曉得是不是跟我小時候斜視有關,當時我做過眼科醫師給我的測試,醫生說我沒有什麼立體感,我一直到國中畢業才開刀,但注意力不是很集中的時候,視軸還是會偏外。

但是,我一定要會開車呀!

我相信勤能補拙,想清楚後,對於學習開車這件事,我沒有無奈,因為我不是被迫,我有想像到我日後一定可以感受到開車帶著三個孩子出門的便利,畢竟出門要帶的東西很多呀!

我一直要求我老公把車給我開,然後我就在某天真的讓他同意陪我開上路了!多麼令人雀躍!然後……我就去A到路邊停車格的車了……

我常聽我的朋友處理車險的經驗,總是很放心公司的車險專員幾乎都能處理得很好,這次我報了自己的出險,挫折之餘,也慶幸是個經驗。樂觀是好的)

擦撞事件後,我老公只願意讓我在沒有人的田間小路上練習。這是要練什麼?

所以我一再一再的厚著臉皮,終於說動他每個禮拜留一天車給我,他凌晨騎車回大甲換大貨車出門工作;當然,這中間吵架多次。

媽媽這個狠角色,為達目的是可以很堅韌的。

我不會讓自己一直去在意他不以為然的嘲諷,也不會隱忍他把自己開車超過20年的經驗累積以為的很稀鬆平常彷彿他出生就會開車,我會抗議他說的「開車不用人教,如果開車要人教的話,一輩子都不會開車的。」

我也會承認:「開車這回事我就是沒天份。但我會一直練習,就好比說煮飯你也沒天份呀!各有所長咩!」他的碎唸數落對我來說是種壓迫,我用力的反抗,讓他知道。

終於,他最近開始比較溫和看待我的勤能補拙了。拭淚)

前幾天,我第一次自己開車載三個孩子行駛高速公路。

朋友提起高美溼地,我順手查了一下路徑,猶豫著要不要走平面道路就好?還是硬著頭皮上高速公路?

在家裡思考了一個多小時,一邊整理東西。

我決定上高速公路,然後提醒自己:1.車速不能太慢2.保持安全車距3.不任意變換車道,大不了很俗辣的開在最外側……

出發前,跟我的孩子yoyo、圓圓說明我在高速行駛下,會有點緊繃,請她們不要在高速公路上大聲爭吵,又或者如果她們吵架了,我無法馬上給予支援,如果我當下沒有理會他們,可能是我太緊張了。

上高速高路前,我先繞到便利商店,買兩包餅乾,算是轉移她們注意力,小孩土豆很配合的睡著了。@@"

去的路上很順利,連私人收費停車場的阿桑都好熱心幫我指揮,我停好車之後,她還鼓勵我:「願意開車載三個小孩出門,妳揪讚耶!

回程本來想趁天黑前回家,擔心晚上開高速公路我會嚇死。無奈孩子們就是被那遍地的招潮蟹跟彈塗魚,吸引得腳步緩慢,停停走走。

這難道是莫非定律?我上高速公路時,天色已黑……

我跟導航不熟,距離匝道五百公尺處,我才被通知要下去,一看右側都是車,完全不敢切過去,只好繼續往前開,心想:反正就是再往下一個出口,出去再折返,這麼簡單,需要花時間而已。當下決定晚餐不煮了,就不會著急趕快回家。

只是這一路上我很扯的不知道自己開的是小燈,只是覺得視線不良,好暗喔!但還是很專心、用力的開回家了。

一回到家,跟老公說:「車燈好暗喔!」老公一聽馬上說:「太誇張,應該每個開關都試試看,不要什麼都要人家說,要自己都去試。」

我有試,只是很蠢的以為大燈是遠燈,不敢開大燈,自以為那樣可能會到對象來車,所以就這樣開著微弱的小燈……

總之,我現在知道了!

而且我也了解了,當導航說「繼續行駛公里」,表示我可以不用擔心的繼續開,當導航說,「繼續行駛公里」,就表示公里後我要下交流道了,要準備切換到外側車道了。

面對老公的數落,我也表達我的心情,我一開始就是不知道啊,你可以覺得我很扯,但是扯就扯,接著我火力全開:「那我現在知道了!你嘴巴還這麼機車才扯!沒水準,自己會的事情就覺得別人沒有靠自己練習,只想問。哼!你問我事情的時候,我有這種態度嗎?!小孩的衣服你穿過那麼多次,還不是會把她們兩個衣服穿錯,明明看起來那麼緊或是那麼大件,你也很扯呀!短袖還被你穿成無袖,而且那件衣服你也不是第一次幫穿,那我笑一笑也沒你這種態度吧!大聲個屁呀!」

在打這些紀錄時,我突然覺得自己也超不客氣的。

但我最後有說:「ㄟ,如果你是關心,或是擔心我大燈沒開視線不好很危險,你可以好好說你擔心,不要這麼大聲……」

還好我們家老爺音量就關小了,夫人我噴個幾句,外加瞪他幾眼後,就也不覺得委屈了。不然以往這種場面,我大概又是落淚收場)

今年三十五歲,駕照已考到八年,距離我可以把車開得很好,還需要很大段時間吧。不過,至少我確定會有那一天,而且,我也一直在努力學習中!

2016年10月24日 星期一

一顆待在孩子鼻孔裡的種子

文/圖:陳界良(台中共學團領隊)



秋天,是果實滿佈樹梢的季節。

孩子在這個季節總是在公園各處收集著各種不知名的果實或種子,一個孩子拿著尚未成熟的台灣欒樹的果實,剝開其中,遞了顆綠綠晶亮的種子給我。

秋收的季節,居住在城市裡的孩子大概很難經驗到農家的忙碌,倒也是能在半自然的公園環境找到自己的忙碌。這時,一位小女孩把一顆欒樹種子塞進了左邊鼻孔。。。

眾大人們圍聚想著可以怎麼辦,小女孩微覺不舒服,時時用手搓搓左邊鼻子。

眾人七嘴八舌一起想辦法,沒有人準備要責罵小女孩,孩子的媽大概也常常經驗孩子的怪事連連,見怪不怪,大概有些擔心,但也就一起說著各種可能的辦法。

「拿吸管搓搓看呢!」
「擤鼻涕般擤出來呢?」
……

幾個可能的辦法被否決之後,最後團裡的護理師媽媽說可以讓孩子用鼻孔吸水,然後,大力的噴出來。

孩子的媽很迅速的把我喝完的,來自於團裡爸爸的愛心甜湯白木耳蓮子湯的空杯拿去裝水。我一邊帶孩子感受一下目前種子在鼻子的感覺,一邊跟孩子說明我們要試著把種子用水噴濺出來,待會我們要用鼻子吸水的後續動作。

為了避免孩子對於吸水入鼻的不舒服而產生排拒,我吆喝大人們來做示範,護理師媽媽很迅速的扛起這個位置,不急不徐、溫柔地示範給孩子看,鼻子吸水,然後使力擤出。

孩子跟著也試了一次,水量不是太多,種子沒有跟著出來,似乎覺得不是太舒服,往外走開了一些,不太想再試。一旁,另一個小女孩自告奮勇,鼻子吸水,使力擤出,一氣呵成,她一整個覺得很有意思,那個開心感染了孩子,又再度試了一回。

這一回種子跑到鼻孔口,順著落入了草地上,眾人歡呼。我手指著那顆已落入草地的綠色晶透的欒樹種子,大夥與孩子都是一臉開心。

非常歡樂,一群很怪異在處理一顆待在孩子鼻孔的種子的一群人。

每一回,我都覺得這群大人的心臟夠大,可以安穩地承接孩子的各種狀況,不會有意無意地不斷把大人的恐懼加諸在孩子身上,孩子也就可以開展各自在環境間的探索。當然,大人也是有心臟不夠大的時刻,這時候大人間彼此就可以相互協助。

處理奇奇怪怪,怪怪奇奇的事件,也是共學的日常之一。

初秋,各式各樣的果實開始高掛枝頭,很難預料它的種子會在孩子的鼻孔中待上好一會兒。還會有什麼孩子與秋天的故事,沒有不斷地限制,讓孩子去探索、去經驗秋天裡頭各式各樣的景物,與之發生各種不同的關係,大概散落一地的故事可以說上好多好多吧!


你的鼻孔裡的故事,或者,與秋天的故事會是什麼呢?